林轻语听了丁雪风的话,沉默不语,良久,才转头看向一旁正笑而不语的高铁泰,朝他使了个眼色,高铁泰猛然反应过来,轻咳一声,道:“那个…雪风,你先自己去找一下你的父亲,他正好有些事要安排与你…”
丁雪风微微一愣,接着心中不满的冷哼一声,韩易好不容易离开,如今苍鹰派只剩下这么一个人生且地不熟的林轻语一人,正是自己多加亲密搞好关系的时候,否则也不会韩易刚走便这么急切的要与林轻语共商其事,这么好的机会,岂料竟被高铁泰打了岔。
虽是心中不满,但望着林轻语仍是沉默无言的冷淡模样,丁雪风只好微微拱手道:“那雪风先告退了!”说完,眼神余光仍是不死心的打量了一圈林轻语,这才转身离开。
看到丁雪风走远,高铁泰这才微微一笑道:“其实雪风这个孩子还是很不错的,林小姐何必…”
林轻语打断高铁泰的话:“丁公子为人如何我不知,也没兴趣去了解,我只知我奉师命前来贵派不是来远游的,林轻语只想着解决贵派与梁山剑宗的纷争……”说着,林轻语擡起头,脸上露出一个莫名意味的微笑:“不过我看着高掌门的意思,似乎您对目前的形势不是很着急啊!”
“莫非…”林轻语似笑非笑道:“高掌门早已是胸有成竹,对与梁山剑宗的争斗胜券在握?”
听了林轻语的话,高铁泰苍老的脸庞不自觉的抖了两下,呵呵干笑道:“林小姐说的哪里话,两家争斗,结果无非玉石俱焚,我对此间形势亦是焦头烂额啊!”
“呵呵…高掌门…”林轻语淡然道:“此处并无他人,我可否问您几个问题?”
“但说无妨,老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高铁泰倒是一副很坦诚的样子。
“是么…”林轻语笑了笑,紧接着第一个问题便让高铁泰心中一震:“苍鹰派可知梁山剑宗梁青竹的死因?”
“林小姐说的哪里话…”高铁泰面色阴晴不定,良久,才苦笑道:“我本与那梁山剑宗无愁无怨,甚至两家素来交好,若是知道那梁青竹来到我吴子郡城,不说其他,作为梁仁兴的儿子梁山剑宗的少宗主,也是有让我苍鹰派好好招待一番的资格了,我又怎会出手杀他呢!”
“可据我所知,梁青竹正是死于贵派的”大碎裂鹰爪“的手上,大碎裂鹰爪乃是苍鹰派的一等秘技了吧,修习成者少之又少,不是您的话,又会是贵派的哪一位呢!”
“你是说…”高铁泰皱眉道。
“林轻语并没有说什么,一切还是得高掌门自己想才是…”林轻语微微一笑,接着话锋一转道:“其实前几日我与我师弟说过一句话,不知今日若是说给高掌门亲自听,是否合适…”
“说!”高铁泰脸色铁青,眉头也是愈发的紧皱。
“当日我与师弟讲”我看高掌门还是不想打的,而且估计他也是知道自己的后院已经起了火,还是想尽快的息事宁人,一方面可以找出真正杀死梁青竹的人,一方面也可以解决自己门派中潜在的威胁,否则今日他面见梁以珊的时候,出手就不会那么轻了…“,高掌门,这便是那日我的原话,你应该知道其中的意思吧!”林轻语淡然道,只是面颊上多了几分不自然,这段话自然不是林轻语说与韩易听得,而是那晚在和丑老怪的谈话中讲的,不过这其中委由,林轻语自然不可全盘托出。
“林小姐对我苍鹰派的事情还真是了解的紧啊!”高铁泰面色铁青的沉声道。
林轻语似是没有看到高铁泰阴沉着脸,接着淡淡道:“师傅命我前来相助,我自是要尽心尽力找寻其中缘由。苍鹰派与梁山剑宗如今已经水火不容,作为东玄洲的两个分量极重的门派,若真是到最后两败俱伤,恐怕只会让旁人钻了空子罢了!”
“林小姐可真会给我苍鹰派着想啊!”高铁泰冷冷一笑。
林轻语微微一笑道:“高掌门也不必如此,现如今你们两家打的不可开交,若只是一昧的分出个你死我活,恐怕结果也不是您想看到的吧!若是能够找出杀害梁青竹的幕后黑手,对梁山剑宗与苍鹰派,更对高掌门您自己,都是有莫大的好处的!”
高铁泰听了林轻语的话,久久沉默不语,许久才开口道:“梁青竹真不是我杀的…”
“是谁?”林轻语心中一动,追问道。
“我也不知…”高铁泰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与林小姐说的也是实话,我并没有杀他的理由。那日我得知梁青竹在我吴子郡出了事,还未曾赶到,梁青竹的尸体便被梁山剑宗的人给运走了…就好像…”
“好像什么?”林轻语看着高铁泰若有所思的样子,急忙道。
“就好像…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突然,也那么凑巧。”高铁泰擡头喃喃道:“梁青竹出事不过半日,身在吴子郡城的我不过刚刚得知消息,梁山剑宗的人便能赶到?林小姐不觉得这一切太过滑稽了么?”
“你是说?…”林轻语秀眉微蹙,接着开口道:“但是梁青竹确实是死于”大碎裂鹰爪“之手…”
“呵呵…”高铁泰嗤笑一声:“林小姐对我苍鹰派如此熟悉,难道不知我派早已有人传言梁青竹是死于一种和”大碎裂鹰爪“很是相近的秘技上么?”
林轻语微微一笑:“高掌门终于要开诚布公了么?”
“我高铁泰修道一生,身为苍鹰派的掌门,在东玄洲也算是有名有姓,不想让人给当成棋子罢了!”
“所以那日高掌门见了梁以珊,并未下死手…”林轻语淡然道。
“若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梁以珊,梁山剑宗…呵呵,恐怕就真的变成疯狗了!”高铁泰讥讽道。
“高掌门既然没有杀梁青竹,难道就没有与那梁山剑宗解释过么?两家开战过后,高掌门可曾见过那梁仁兴?”林轻语突然问了一个明知故问的话。
“林小姐说的哪里话,两家交战水火相侵,我与他怎还可能相见…不过一开始纷争将起之时我主动放下身架,亲自修书与那梁仁兴,其中写尽两家开战的利害关系和我不可能杀他儿子的重重理由,不料那个老匹夫非但不信,还将我派去的人尽数斩杀!”高铁泰阴沉着脸道。
“那若是梁仁兴根本就没看到高掌门给他写的信呢?”林轻语似有所指道。
“你是说?…”高铁泰喃喃说道,突然心中一动,继而面色大变:“你是说梁山剑宗有人暗中截杀了我派的人,然后说是梁仁兴所为?”
“呵呵…”林轻语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接着停顿一下,看了看高铁泰一脸阴云密布的神情,才接着道:“我说与师弟的那句话,”尽快解决自己门派中潜在的威胁“,不光是苍鹰派,梁山剑宗何曾会少?”
“莫不是我与梁仁兴都遭了旁人的手段了?…”高铁泰眉头紧锁,咬牙切齿道。
“这一点我不敢肯定,不过若是今日高掌门说的都是实话的话,当真没有对梁青竹出手,那必然其中另有隐情,而且梁仁兴也并不知情,毕竟,他不可能为了挑起两家纷争,拿自己的儿子性命做开战的借口…”林轻语淡淡道。
高铁泰听了林轻语的话,沉默不语,心思急转。
良久,又听林轻语开口道:“高掌门…”
“啊?…”高铁泰缓过神来,急忙道:“林小姐请说!”
“第二个问题…”林轻语笑了笑,眼神紧紧的盯住高铁泰,一字一句的问道:“高掌门从什么时候改变了想法,反而想对那梁山剑宗下死手,而且对于两家的纷争有了胜券在握的信心的?”
“哦?”高铁泰先是心中一惊,接着轻咳一声,故作一脸疑问的回答道:“我不明白林小姐的意思!”
“呵呵…”林轻语也是微微一笑:“既然高掌门不愿意说,那也无妨,不过我们也没有了继续谈下去的必要,若是像高掌门方才所讲的,再遭了旁人的手段,我妙法门可就相助不了了!”
高铁泰听了林轻语的话,脸色时阴时晴不定,许久才苦笑道:“林小姐果真是天资聪颖,居然这都能够窥一斑而知全豹,赵姑娘让你前来相助,果真是没有看错人啊!”
“高掌门谬赞了!”林轻语淡然道:“梁以珊那日前来,高掌门心中仍是留有余手,想来是对两家纷争仍是犹豫不决,南平郡的形势一直都对苍鹰派不甚有利,不过高掌门为了顾及两家的紧张关系并没有真正的在南平郡交战,哪怕前不久刚刚吃了败仗,也只是让苍鹰派的势力暂且退出南平,而仅仅过了不过数日便是很快让我师弟前往南平,无非是想将梁山剑宗在南平郡的势力全部清除,南平郡的重要性对梁山剑宗来说毋庸置疑,一旦苍鹰派真打算夺取南平,那么两家必定全面开战。高掌门既然做了如此决定,也就代表了与梁山剑宗死磕到底的决心…”
“不过…”林轻语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什么?”高铁泰的脸色愈发铁青,沉声问道。
“只是有一事不明,到底是什么能够让高掌门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全下定决心,与那梁山剑宗全民开战。莫非扫除梁山剑宗带来的好处能够比清除苍鹰派内部潜在的威胁还要重要吗,攘外必先安内,这个道理,高掌门不会不明白吧?除非…”
“除非什么…”高铁泰脸色急变,心跳也开始慢慢加速起来,他好像已经知道林轻语要说什么了。
“除非高掌门得到了一个极大的助力,也或者说是有人给高掌门许了一个天大的承诺,而一个梁山剑宗所带来的的阻力和苍鹰派内部的潜在威胁甚至说哪怕整个苍鹰派,比起这个极大的助力与天大的承诺来说,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