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以悬殊比分击败陈劲,曲鸣的名声在滨大越发响亮。

        直接后果是,来篮球馆看他打球的女生立刻多了一倍。

        这次曲鸣看中了一个可爱的小女生,圆圆的大眼睛,跟杨芸有些相似,说不定还是个处女,不知道干起来怎么样。

        不过今天曲鸣没时间,今天他约好了苏毓琳。

        快一个月没干到姓苏的妞,想起那晚在草地上干她的情景,曲鸣下腹就想发热。

        他心不在焉地练了会儿球,回到更衣室给苏毓琳打了个电话。

        苏毓琳一直在等这个电话,连忙接通,“你好。”

        “那张照片点击率快十万了,听说连校外也传了不少。你猜是因为蔡鸡拍得好呢,还是你那两条光腿够骚?”

        苏毓琳轻声说:“人家已经洗好了,你什么时间用?”

        曲鸣被她娇细的声音逗得心里发痒,“大美女,早点这么配合不就好了?我这会儿在篮球馆,你到我宿舍来吧。”

        “去宿舍被学生看到多不好?地方也窄,我在校外订了房间,今天晚上,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在哪儿?”

        苏毓琳说了地址和房间的号码,又嘱咐说:“记得带上照片,我会让你满意的。”

        曲鸣挂了电话,跟蔡鸡说几句,然后换了衣服,离开篮球馆。

        苏毓琳说的地方离滨大不远,是间小宾馆,看得出就是专门为滨大学生准备的,曲鸣进去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曲鸣当初之所以挑苏毓琳,是因为老爸的助理方德才跟他提起过,苏毓琳家境不好,滨大是私立学校,学费高昂,苏毓琳边读书边兼职打工,还一直拖欠学费。

        到她上大三的时候,突然一次交清学费,也不再到校内的餐厅打工。

        说到这里方助理无奈地摊了摊手。

        作为成年人,他们当然不会相信苏毓琳是中了彩票,或者突然继承了一大笔遗产。

        事实上,滨大女生搞一些交际,甚至在外卖淫几乎每年都有,学校对此也无可奈何。

        苏毓琳做得很隐蔽,至少从来没有被人碰上过。

        只不过她长得漂亮,连续几年登上滨大美女排行榜,容易被人当作谈资,所以引来很多流言蜚语。

        苏毓琳是不是卖淫并没有证据,但曲鸣也不需要证据。

        反正苏毓琳的钱来得不明不白,说明她自己不清白。

        他算准了苏毓琳不会将事情公开,才在校内肆无忌惮地强暴她。

        又不是处女了,干一次是干,干一万次也是干,苏毓琳只要听话一些,让他玩几次也就完了。

        曲鸣又没打算敲诈她,顶多是白嫖。

        可苏毓琳就是不理解。

        现在她知道错已经晚了。曲鸣最不喜欢被人威胁,她却找人几次威胁他。曲鸣觉得很没面子。挽救面子的方法就是在她身上找回来。

        曲鸣乘电梯来到六楼,找到苏毓琳说的房间,推门进去。

        房门呯的合上。曲鸣慢慢地回过头,一个男人靠在门上,手里把玩着一柄匕首。

        房间的陈设很简单,就一张床,一张桌子。

        苏毓琳侧身坐在床边,脸色冷冷的看着他。

        柴哥靠在床头,一手搂着苏毓琳的腰,一手拿着遥控器,无聊地看着电视。

        曲鸣两手插在裤袋里,冷漠地扬起脸。

        房间里还有四个人,都是以前打过架的小混混,每人拿着一根球棒,被巴山暴打过的阿黄也在,他盯着曲鸣,眼里露出怨毒的神色。

        沉默了足有五分钟,柴哥扔掉遥控器,“真无聊。”

        他没有理睬曲鸣,摸着苏毓琳的腰说:“小琳,柴哥这次替你出头,怎么谢我?”

        苏毓琳把头扭到一边,“我答应你就是了。”

        柴哥捏了捏她的脸颊,“可不许反悔啊。”

        柴哥咬住一根雪茄,划着火点上,“小兄弟,照片拿来了吗?”

        曲鸣淡淡说:“你妈的?”

        柴哥竖起拇指,“小子,有种。”他吐了口烟,“给我打,打到他妈妈认不出来!”

        阿黄第一个冲上来,举起球棒朝曲鸣肩上砸过去。

        曲鸣身高腿长,没等他靠近,就抬腿踹到他腹上。

        除了堵在门口拿匕首的男子没动,其他几个小混混都围过来,抡着球棒往曲鸣身上乱打。

        曲鸣学过一些散打,但因为喜欢篮球,上中学就没再练过,全靠着本能的反应和长期训练的力量速度跟他们殴斗。

        对方虽然人多,但除了那个阿黄,别的都没打算拚命。

        曲鸣这会儿豁出去了,赤手空拳跟他们玩命,气势上丝毫不弱。

        曲鸣认准下手最狠的阿黄,一把拧着他的脖子,朝他腿上踹了一脚,把他按在地上暴打,对其他人不理不顾。

        另外几个抡着球棒往他胳膊腿上猛打,倒避开了他的头部。

        不多时曲鸣肩膀、手臂都肿了起来,但那个阿黄也被他掐得直翻白眼,刚接好的鼻梁也被他抡起拳头打折了,鼻血流了一脸。

        曲鸣扔开了阿黄,恶狠狠站起来,硬用手臂挡住打来的球棒,接着跳起半人高,一脚踹在另一个小混混胸口。

        他两只手臂肿得几乎抬不起来,但这会儿热血上涌,似乎也不知道痛了,只想着把他们一个一个打倒。

        柴哥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摆了摆头。

        一直在门口旁观的男子走过来,他收起匕首,从小混混手里夺过一根球棒,看准位置,一棒打在曲鸣膝弯。

        曲鸣膝盖撞上地面,传来一阵剧痛,接着背后又挨了一棒,打得他眼前直冒金星。

        小混混们围过来踩住他的手脚,那男子从他衣袋里搜出照片,递给柴哥。

        柴哥看了看,“还有呢?”

        曲鸣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眼睛狠狠盯着柴哥。

        柴哥阴沉着脸丢下雪茄,掏出一把单刃刀,慢慢把照片切成一堆碎片,然后蹲下来说:“我给过你机会,可你这小子就是不上道。我柴哥的面子,是让你扔在地上随便踩的吗?”

        “我一般不跟年轻人打交道,现在的孩子没教养。但你不该不给我面子。这次我就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

        柴哥抬起单刃刀,一刀刺穿了曲鸣的手掌。穿透皮肉的刀尖磕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曲鸣额上青筋迸起,牙关死死咬住,强忍着一声不响。

        柴哥拔出刀,曲鸣手背上留下一个对穿的血洞,鲜血一瞬间染红了了地板。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柴哥用刀指着他说:“把照片给我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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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鸡推门进来,顿时吓了一跳,“老大,你不会把她搞死了吧?”

        曲鸣靠在窗边,左手用衣服包着,发狠地吸着烟。

        蔡鸡这才看到血是他身上流出来的,怪叫说:“怎么回事?”

        曲鸣扔掉烟,“去你妈的!怎么才来!”

        “你不是说要我们等一个小时,等你玩过再来吗?姓苏的妞呢?我带了三个兄弟,都在外面。你没事吧?”

        “有事没事你还看不出来?”曲鸣咬着牙说:“靠,这次真是栽了。”

        巴山赶到医院,急吼吼地说:“老大,蔡鸡说你受伤了,怎么样?”

        蔡鸡说:“老大运气好,没伤到筋骨,但至少一个月打不了球。”

        巴山瞪着眼大叫:“谁干的?我砍死他!”

        曲鸣脸色铁青,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

        医生给他清理伤口时,他一声不吭,让医生都怀疑他知觉是否正常。

        他筋骨结实,那些小混混也没敢下毒手,除了手上的扎伤,胳膊腿上都是皮外伤,虽然有几处肿得发紫,但并不严重,没有伤及骨骼,不会影响他以后打球。

        但这口气曲鸣实在是咽不下去,从他出生开始,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十八年里,头一回让人打得这么惨,在兄弟们面前把脸丢得干干净净。

        曲鸣用受伤的手拿起衣服,冷冷说:“你们去球社,告诉他们我没事。”

        巴山和蔡鸡对视一眼,“老大,你去哪儿?”

        “回宿舍。”

        本来蔡鸡叫上红狼社的队员,说今天晚上有妞可以玩。

        没想到妞没玩到,老大却被人打了一顿,这会儿人人脸上都没光彩,在篮球馆商量怎么替老大找回场子。

        巴山的提议很干脆,“打!谁动了老大就打谁!每人剁他们两根手指头,替老大出气!”

        红狼社一多半都是进滨大前就跟他们认识的,属于红狼社的铁杆队员,听他一说立即同意。

        另外几个是新招的,跟他们混了这么些天,也把曲鸣当成老大。

        在篮球社讲义气才够兄弟,老大吃了亏,无论如何也要出了这口气。

        “打是当然要打。”

        蔡鸡说:“但要稳妥一些,先摸清那个柴哥的底细,等老大伤好了再动手报仇。听老大说,姓柴的有个赌馆,如果真是黑社会的……”

        “什么黑社会?”

        巴山打断他,“我老爸才是黑社会,政府办的!”

        巴山的老爸是警察,本来想让巴山进警校,但巴山宁愿跟曲鸣和蔡鸡一同进滨大。

        “让我说,就找那些小混混,见一个打一个!打到那个狗屁柴哥出来,把他暴揍一顿!”

        巴山说着摸摸后脑勺,“不过你要动脑筋也行,只要打架的时候我先上。”

        蔡鸡把人组织起来,一组去找那些小混混,查清他们有多少人,平时混什么的。另外一组去盯柴哥,最后几个去准备动手的家伙。

        直到深夜,红狼社才解散。

        巴山和蔡鸡最后离开,蔡鸡摘下了眼镜,不断擦着,“大屌,我觉得老大有点不大对劲。这事好像不光打一架这么简单。”

        巴山说:“怕什么?跟着老大做就行了。”

        蔡鸡想了一会儿,“我上网查一些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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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网上浏览的刚锋被一阵铃声惊动,他迅速截获了那个IP,再次连入对方计算机。

        三分钟后,刚锋对着传回的图片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吐出一个字,“靠!”

        曲鸣在半夜醒来,他举起手,解开手上的纱布,冷冰冰看着上面的伤口。

        刀尖刺入手掌那一刻,他感觉出奇的清晰。

        手背皮肤被切开,接着是皮下的肌肉。

        刀身擦过骨骼,从掌心狠狠挑出……

        那种感觉,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曲鸣屈起手指,慢慢握紧拳头。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迸裂,温热的鲜血一面淌过手背,一面涌入掌心,传来霍霍跳动的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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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曲鸣没去上课,中午蔡鸡打了饭回到宿舍。

        “老大,她怎么说的?”

        “谁?”

        “景俪。今天你没去上课,她往你座位上看了几十次,那眼神……”

        这节课蔡鸡上得提心吊胆。

        景俪换回了原来的衣服,脸色苍白得好像几天没有睡觉。

        他只知道给景俪吃的药已经失效,但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老大,那天你们怎么谈的?”

        曲鸣头也不抬地说:“她说愿意当我的马子。”

        蔡鸡差点儿被饭噎死,忙咽了下去说:“老师说要给你当马子?”

        曲鸣说:“我问她愿不愿意让我跟她肛交,她答应了,我就在床上搞了她后面。”

        蔡鸡不敢相信地说:“老师到宿舍跟你肛交?那她今天表情怎么那么怪?好像怨妇啊。”

        曲鸣说:“我让她在宿舍先陪我睡觉,等你回来陪你睡,她不愿意,我就把她赶走了。”

        蔡鸡呆了一会儿,呼了口气说道:“老大,你太酷了——你就那么把她赶走了?”

        曲鸣若无其事地说:“那种贱女人,不用理她。”

        “蔡鸡,你查一下那赌馆有没有后台。”曲鸣想了想,“不行就去找大屌他老爸。”

        蔡鸡说:“我已经找人去查了,明天就有消息。社里的兄弟们都说好了了,老大的事就是大家的事,老大吃亏大家脸上都没光彩,现在就等着你伤好,去找那姓柴的报仇。”

        曲鸣用食指摸着挺直的鼻梁,慢慢问道:“蔡鸡,你觉得我们能打得过他们吗?”

        蔡鸡老实回答,“不好说。毕竟他们跟以前学校的小混混不一样。如果就枪就麻烦了,就算没枪,那赌馆也是他们的,硬打我们要吃亏。我在想,设个圈套把姓柴的引出来。”

        曲鸣眼睛闪了一下,“怎么引?”

        蔡鸡推了推眼镜,“苏毓琳!她是罪魁祸首,只要她还在滨大,我们就绑了她,引姓柴的出来。地点……听大屌说,城外有个大垃圾场,就在那儿动手最合适。”

        “不过,不知道他会带多少人。”蔡鸡压低声音说:“我怕咱们这边有人受伤,把事情闹大了。”

        “你说的我知道,你怕真打起来,我们这边有人出事。”

        曲鸣出神地想一会,然后说:“不用担心。这场架我们不打。”

        蔡鸡惊愕地看着他。

        曲鸣说:“你把照片准备好,后天我去交给柴哥。”

        “老大——”蔡鸡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认输,竟然要忍气吞声,把照片交给柴哥。

        “没有把握打得过,就不要让兄弟们冒这个风险。我惹出来的事,我自己摆平。”

        曲鸣一个人来到篮球馆。这会儿正是下午上课时间,球场和看台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他站在球场中央,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当日的欢呼声。

        曲鸣喜欢篮球,喜欢在竞技中击败对手的那种快感。他喜欢作胜利者。只作胜利者。

        对于胜利的偏执使曲鸣无法容忍那怕一次小小的失败。

        他不择手段地追逐成功,为了保持充沛的体力,他会在赛前服药;为了打击对手的意志,他会采取各种球场以外的方式,包括使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

        他没有失败过,所以他惧怕失败。

        曲鸣拿起球,原地运了几下,然后轻轻跳起,右手抬起,手臂推出。篮球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射入网窝。

        扶球的左手伤口处传来钻心的疼痛,胳膊上的瘀肿被肌肉牵动,彷佛被用力撕裂。

        曲鸣面无表情,一个接一个投着,直到手臂抽筋般颤痛得无法拿稳篮球。

        曲鸣满身冷汗地走进更衣室,在浴室把水阀开到最大,然后拽掉水蓬,让充满压力的水柱直接冲在身上。

        冰冷的水流使他皮肤绷紧,僵痛的肌肉微颤着鼓起。他低着头,那双略带紫色的黑色眼眸紧盯着墙壁,身体像大理石雕像一样凝固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