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又一架飞机起飞了,我百无聊赖地透过浦东机场候机厅高大的落地窗,向外面的一只只飞机看去。它们七零八落地分布在宽阔的跑道上,就像我的心情一样寥落而散漫。
我叫小南,供职于一家外企,一年365天,至少有100天在各地出差,对坐飞机这件事情,实在是厌倦,对飞机延误这样的事情,更是深恶痛绝。
是的,又是延误。我等得不耐烦,顺手打开小软件,想看看附近有没有帅哥,说不定能来一段机场艳遇。
果然,几十米范围内还是有几个姿色不错的,我试探性地发了几个招呼。结果很失望,开始聊到的几个,不是假照,就是P的太重,一眼就看出来,实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突然,一条消息映入眼帘,头像是一张性感的腹肌照,古铜色的皮肤,很是惹人心动。“在候机?”对方问道。
“嗯,你在哪?”我有点急不可待。
“我在休息室,要见面吗?”
这么直接?我心里有点好奇,又有点疑惑,便问道:“你也是在候机吗?”
“没有,我在这里工作。”对方还加上了一个坏笑的表情。
神神秘秘的,不如就见上一面,反正离起飞还有个把小时,聊聊天总是可以打发时间。
我按照他的指引,找到了他正在休息的房间,只见他穿着某航的衣服,躺在沙发上。看来是个空乘小哥哥。
“嘿。”我打了个招呼。
他回头笑了一下。这一笑不打紧,我突然就被迷住了,硬朗的面部线条,浓眉大眼的,皮肤很是白皙,我不禁看呆了,怔了半晌。
“坐啊,别站着。”他似乎被我的不知所措逗乐了。
“你是空少?”我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空少自我介绍一番,我得知他叫小轩。闲聊几句,我发现他还算是个有趣的人,不像以往遇见的那些帅哥一样那样高冷。所幸的是,他似乎对我也很感兴趣。
也许是因为我习惯出差路上都把自己整的很利索,西装革履和面霜香水,一样都不会少,必要时还会化淡妆,形象上比较符合他的审美吧。
休息室没有别人,小轩偷偷往我这边挪了一下屁股,身子有点半挨着我的肩膀。
我对他的小动作,早就心知肚明,故意挺了挺身子,有赖于平时经常锻炼,我的三头肌应该还算是比较厚实,他靠着应该能够感觉得到。
不一会儿,小轩就按耐不住了,开始动手动脚,我也不躲避。帅哥在怀,我何必故作姿态,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让他先吃点豆腐,反正我也不吃亏。
“叮!”手机响了一下,原来是飞机到了,航空公司发来短信提醒我准备登机。
“我得走了,留个微信以后方便联系?”我向他告别。
“可以啊。”小轩恋恋不舍地从我的身下抽出他的手,可以看出对于我的突然离去,他十分心有不甘。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裤子,把某个部位的角度调整了一下,说:“我三天后回上海。”
“好的,到时候联系。”小轩欢快地说。
02
差事很快就办完了,我又趁机在深圳玩了一圈,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年轻的城市,到处是生机勃勃的帅哥,天气又热,很多帅哥又只穿着背心,大大方方地展现着自己的傲人身材,我感到目不暇接。
回到上海,我迫不及待地联系了小轩,刚好他也在上海,我们便约着见在家附近的某个咖啡馆见了个面。
聊了没几句,小轩就按耐不住了,问道:“好哥哥,咱去你家玩吧。”
我笑了笑,年轻人就是性急,便结了账,驱车带他回家。
到家后,小轩早已迫不及待,抱着我用力地吻了起来,我们互相撕扯着、拥吻着,最后一起躺到了卧室宽大的床上……
完事后,我抱着小轩说:“别玩了,和我在一起吧。”
我还记得当时小轩没看我,只是用力握着我脖子,问道:“你会一心一意对我好吗?”
我狠狠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说那当然。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已经向家里人出柜,今后的生活由我自主,我也自信有能力也给他一个相较于现在来说,标准和质量都不降低的生活。
小轩猛地一抬头,差点顶到我的下巴。他眨眨眼睛,目光流转,好像若有所思,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憋了半天,说:“我经常不在,可能很少见面,你耐得住寂寞吗?”
我笑了,这是什么问题。这孩子不会还以为我是二十岁如狼似虎的年纪,天天都要表达欲望。 到了我这个年龄,想要的只是安稳、安全、安慰、安静。
我们没有过多的犹豫,便确定了关系。当时小轩刚好在休年假,我们在一起厮混了半个月。小轩精力旺盛,即使是身体健壮如我,也有点吃不消。每天晚上折腾到深夜,早上我还得起来给他做早餐,因为他总是一起床就喊饿。
那几天我确实有种恍惚的庆幸。我到底是为什么选择要和他在一起,颜值?身高?是因为带出去有面儿?他为什么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因为我可以满足他的各种要求?还是我能给他在上海一个栖身之地?
我不愿意去思考这些问题。当时的我只知道,即使天下之大,好看的皮囊也是千挑万选,可遇不可求,遇到了就得抓紧一切机会据为己有。我总是抱着这样的心理,也许是因为从小生活在物资匮乏的环境,有某种感情上的囤积癖?
可惜,当时的我已经被寂寞和缺爱的欲火烧昏了头脑,从来没有认真的思考过我和小轩之间的关系,单纯地认为,只要一心一意对他好,给予他丰厚的生活条件,就能约束住他的心。
谁曾想,野马只属于草原,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的付出终究是化为一江春水,付诸东流了。
03
他在天上飞的时间越来越多,我开始并不怀疑。
但随着和他几个同行的基友认识之后,发现他飞的时间似乎有点异常的多。我就开始有点怀疑了。
有一次,我在他的朋友圈看到一张他和另一个男人的合照,刚想问清楚,却发现朋友圈已经删掉了。一问他,只说是之前的基友,一起见了个面。当时我选择了相信。
那段时间,小轩虽然和我住在了一起,但他却还保留着之前租的房子。问他为什么,也只是回答说给朋友住,我就不再细问。
那天小轩说他飞国内航班,要连飞几天,我口头上相信了他,但不知为何,直觉告诉我小轩没说实话,他的神态举止和之前不太一样,显得有点不太对劲。
根据我的经验,每次飞前,小轩必做的一个功课就是准备好自己的一个小箱包,整整齐齐地摆好所有个人物品,起码要收拾半个多小时,包括那些我给他买的昂贵的面膜,因为他习惯在旅途中护肤。
那些面膜,我都默默地记下了数量,他用的次数和频率,都尽在我的掌握之中。那天离家前,小轩慌里慌张地鼓捣了十分钟就走了,我瞟了一眼洗漱间,面膜没有少。
更让我怀疑的是他的神态。有种不同寻常的紧张和兴奋,我可以感觉得到。从他行色匆匆的神态里,我感觉到,他对此次离开有着别样的期待。
等小轩走后,我默默地吃了点东西,然后一脚油门开到了他的出租屋,拿出早就偷偷配好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屋子不大,一室一厅,卧室里,清晰地传来男人之间调笑的呻吟,我冷着表情,推开门,看着他们两个一丝不挂地纠缠在凌乱的双人床上,惊慌失措、恼羞成怒……
捉奸在床,是我最厌恶最恶心的戏码。因为不论是捉方还是被捉方,都是一次极为难看的场面,至少三方以上人性的阴暗、丑陋、粗鄙、不堪,在此时都展露无疑。
那是我们最接近禽兽的时刻。
我关上门,一句话都没说,默默离开了。回到家后,我搬了一张椅子,麻木地坐在阳台,在夕阳昏暗的余晖中,抽完了半包烟后,等来了小轩的电话。
“你在家吗?”
“嗯。”
“开门。”
原来我在阳台陷入了沉思,都没听见门铃响。
我开门,他衣冠楚楚,垂手而立,和几个小时前的不堪与羞耻判若两人。
“你俩多久了?”我没让他进来。
“两个月。”小轩淡淡地说。
“你给我戴了两个月的绿帽。”
“让我进去吧。”
我的原则是分手要体面,更要节省时间、干净利落,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尽快说完了各回各家。
于是我让他进来了。见招拆招吧,看他还能说什么。
“你对我真的很好,但我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小轩语出不逊,我洗耳恭听。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我从惊讶到愤怒,再到无奈,最后收于厌恶。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如此完美无瑕,但其中包裹的却是一个令人生厌的灵魂。
小轩坦白,自从和我认识以来,他就没断过在外偷腥。
“你简直是毫无底线、厚颜无耻。”我无力地斥责他。
“没错,我就是没底线,怎么了?你年轻的时候不也一样风流?”小轩的话句句刺耳,我只得下了逐客令。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那些年轻帅哥天然地产生了不信任感,同时再也不会一厢情愿地对谁一味地付出了。
我也再次呼吁圈子:在泛滥成瘾的欲望面前,勿忘心安。
再有趣的「偷腥」,在健康面前都变得不堪一击。